钢琴艺术指导、女高音,一位多才而幸运的音乐家

发布时间:2020/12/15 13:30:14 来源:沈阳学吉他 发布:刘巍老师 阅读:


为了完成11月下旬在山西大剧院举办的“激情咏叹——马金泉教授和他山西的歌唱家朋友们”演唱会,我去山西大学音乐学院合伴奏,在那里第一次见到该院青年教师杨蕾。先是由她为我钢琴伴奏歌剧中的咏叹调,进而又与她合作歌剧《原野》中金子与仇虎的二重唱。与她见面前便知道她于2008年考入意大利帕尔马音乐学院的钢琴伴奏与协奏专业,师从钢琴演奏家M.Guidetti,学习室内乐与歌剧艺术指导,并在2012年5月以论文答辩和综合成绩满分的优异成绩取得“钢琴伴奏硕士学位”。所以,早就想好要见识一下她对作品从风格到语言,乃至声音的运用都会给出的见解。更让我期待的是她的演唱,毕竟我是一个从事声乐专业的人。当她从钢琴的琴凳起身,走到我面前唱出“啊,我的虎子哥!”时,让我对这位刚刚还是钢琴伴奏、艺术指导的青年教师露出惊讶的神情:这声音,简直太棒了!

  

●马金泉(以下简称马):你从小就喜欢唱歌吗?    


杨蕾(以下简称杨):喜欢是喜欢,但我小的时候没有学过声乐,大学学习的专业是钢琴。要说正式学习声乐,那应该是到了意大利以后。当年参加山东艺考时,主项是钢琴,声乐是必须的副项,也就是说不唱歌就等于没完成完整的艺考。如果追根溯源,应该是艺考成就了我的歌唱。那个时候没跟哪个老师“认真地学过多年”,只是为了艺考,上过几节课。不过那时我就有高音,但上得去下不来,我妈说我还不是唱,是喊叫。


●马:你到了意大利就马上学习了声乐?        


杨:没有,我是2005年8月到意大利留学,先是考入了帕尔马大学哲学与文化学院,研究中世纪到近现代西方音乐文化,并于2008年取得音乐学硕士学位。喜欢历史、喜欢古罗马,要是不学音乐,我就去学考古了。在学音乐史学的时候,一天,我唱了一首歌,一个老师就把我领到了帕尔马音乐学院的一个男中音老师那里,他很惊讶我的声音,说不学声乐太可惜了。我在2006年考进意大利帕尔玛音乐学院“歌剧表演与演唱”,先后成为了男中音Massimo sardi、男高音Dino di domenico、女中音Ilia armayo的学生。2011年9月,满分取得“歌剧演唱”表演文凭;同年参加女高音歌唱家莱娜·卡芭凡斯卡(Raina Kabaivanska)歌剧演唱高级研修班全球选拔比赛,成为其门下弟子,进入摩德纳歌剧艺术中心学习。


●马:也就是说,你在帕尔马大学的课程和帕尔马音乐学院的课程是叠加的。另外,你说你的声乐基础在国内几乎为零,那么,你能否简单说一下你在意大利是如何学习声乐的呢? 


杨:其实我在意大利整整学习了5年声乐。第一个老师对我至关重要,是他,让我知道了“女高音唱高音不能往上面找,要挂上Petto(胸腔)”,其实就是要加强气息对声音,特别是对高音的支持。记得那时几乎是一周不少于一首歌,前3年等于是打了个基础。因为在国内没打过基础,到了意大利一切从头来,一切中规中矩,学到第3年开始开窍。当然,声乐学习总会遇到问题,比如由于声音位置低造成的音准问题。第4年我换了男高音老师后,每天上午到下午上声乐课,他能唱一天都不累,这让我很吃惊。我进一步了解和体验到了横膈膜对声音的sostenere(支撑)和Vocemista(混声)。当然,后来遇到的几位意大利老师对我演唱技术和艺术表现能力的提高都给了很大的帮助。


●马:从学习声乐到现在,你没有遇到真假声打架、换声困难等问题?


杨:好像没有。有个在意大利很有名的歌唱家老太太跟我说,她从来不提什么“真假声换声”“Passaggio(过渡)”……  


●马:你真是个幸运的歌唱家,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找到了歌唱所要的所有声音。     


杨:马老师,记得第一次跟您唱《原野》的重唱,您的第一声就把我镇住了。当时我想的是怎么才能跟您把重唱的节奏合好、把这段中国声乐作品的声音运用好,但您一张口就进入戏剧和人物状态,唱出了仇虎的声音,真是让我惊叹不已。然后您又手把手地教我怎么演、如何唱。以后,我到琴房自己练习的时候,就会很自觉地提醒自己“要唱就必须进入状态”。      


●马:无论是歌剧中的人物还是歌曲中的人物设定,都对完成声乐作品至关重要。我见过只唱声音不唱“金子”这个人物的歌者,也见过过分解读人物,把“金子”唱成妓女、荡妇的歌者,这都不对。如同你知道的歌剧《游吟诗人》中的莱奥诺拉不是怨妇、不是乞丐,而是一个用自己的一切换取挚爱的人的生命的崇高的、伟大的女性一样。


杨:我记得您说过,“要唱出人物的声音”,而不是歌者自己的声音,这非常重要。要唱好一个剧中或歌曲中的人物,就必须认真揣摩,一定要提升到“对它文化的研究”的层面,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到国外走一走、看一看,了解他们的文化和习俗,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讲得就是这个道理。想唱出意大利味道,就要到意大利“浸泡”十年二十年,这其中当然涵盖了意大利声乐艺术的全部。在意大利多年,回来唱不好、唱不了的也不乏其人。那是不缺经历,缺技术。     


●马:说得好!到国外学习不是游山玩水,是学习、是体验,酸甜苦辣都经历过的人,才有可能让你的艺术表现“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杨:马老师,这次音乐会我表现得怎么样?      


●马:这次音乐会你唱得非常棒!几次排练都觉得你缺乏自信,但到了台上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几首声乐作品发挥得十分出色、十分到位。特别是对意大利歌剧作品的演唱,真是声音好极了、味道好极了。从你的舞台整体表现来看,我真觉得你是一个“关键时刻不掉链子”的歌唱家。


杨:那是因为跟您同台。我这个人有个好习惯:遇强则强。


●马:在我看来,你属于一个有一定力度和戏剧色彩的抒情女高音。


杨:我同意您的说法。我喜欢威尔第、普契尼的歌剧作品,也有人说我是戏剧女高,但我自己觉得我没有那么大的号头。在声乐教学中,我也十分注意不让学生们撑着唱。其实,声部的划分在意大利较为严格,我们东方人很难出现欧洲歌剧中真正的那种戏剧女高音。应该说,任何声部声音都不能撑。这也是声乐教学和声乐审美中非常重要的一点。


●马:是的。目前国内声乐演唱或声乐学习的圈子里,声音容易唱得撑的还不是女高音,而是一些由“因唱高音困难而转向男中音”的歌者,他们总担心别人不认他们是男中音。其实,不管唱什么声部,“唱得好听”是第一标准。还是说说你今后的打算吧。


杨:山西民歌是中国民歌的一大分支,美声在山西的普及程度正在提升。去年,我和郑斌教授举办了意大利声乐作品演唱会,发现人们开始注意到了意大利歌剧中的重唱,这让我欣慰。“激情咏叹——马金泉教授和他山西的歌唱家朋友们”演唱会对山西的震动很大,很多人开始研究这场演唱会的曲目、分析歌唱家们的演唱,热情高涨。我要不断学习、不断提高自己,着眼于世界最高水准,培养出更多、更出色的音乐人才。我要努力传播优秀的欧洲传统音乐,坚守、揣摩在意大利习得的学习成果。我也希望我们山西年轻的声乐学子们,一定要养成认真读谱、弄清歌词的意思,搞懂歌词在“歌唱发音中准确”的习惯。让大家记住:作曲家的音乐是根据歌词要表达的内容创作的。


●马:你是否可以告诉我,声乐和钢琴这两个专业,要让你选一个你选哪个?


杨:我钟爱声乐,但我也不会放弃让我永远放弃不掉的钢琴艺术。


●马:大山西人杰地灵!这次参加演唱会的所有年轻歌唱家仅是山西优秀声乐人才的一部分,这让我看到了长江后浪的气势和力量,真是后继有人、可喜可贺。希望你不断努力,坚实自己的演唱、演奏,力争到更大、更宽阔的舞台展示自己的演唱。唱到、弹奏到国家大剧院、祖国各地的音乐厅堂、兄弟院校的讲坛。也希望你寻求更多的科研项目,在理论研究与艺术实践诸方面成果丰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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